谢凉还要在清秀派多留一日,这个消息让清秀派所有女弟子都沸腾了。昨日谢凉刚来,她们还能按捺得住,今日若还能按捺住……那就不是人!

于是一整个上午,不知有多少女弟子跑到谢凉住的院子外偷偷看他,交头接耳,有时谢凉朝她们的方向看过去,她们还会爆发出小小的惊呼。

孙满满语重心长地对谢凉道:“谢大侠,现在你知道当日我将你安排在我的院子,有多用心良苦了吧。”

谢凉低笑起来,在外面偷看的女弟子又发出惊呼:“谢大侠笑了!”

孙满满:“……”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让谢凉干脆在屋里呆着,顾清之和赵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趴在门口的几个小姑娘看见他们,面红耳赤地做鸟兽散。

赵培手里抱着一坛酒,孙满满的鼻尖微动,似乎闻到了酒香:“你们哪里来的酒?”

顾清之道:“赵培一大早下山去买的,现在才回来,谢大侠和孙门主若是没别的事,不如我们去竹林里喝酒吧。”

“好呀!”这个提议甚得孙满满的心,在清秀山这两日吃得清淡,她也有许多日没喝过酒,嘴正馋着呢,“去了竹林,也不会有女弟子来偷看了,你们都不知道,这一早上有多人来参观谢大侠。”

顾清之笑道:“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提议去竹林,谢大侠也好落得清净。”他侧过头,对身旁的赵培道,“你先和孙门主谢大侠去赏竹亭吧,我去找林大侠借点东西,很快就来。”

赵培皱了皱眉:“你找他借什么东西?”

顾清之却卖了个关子:“等我借来你就知道了。”

顾清之这个人,时不时就喜欢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赵培也见怪不怪了,他招呼上孙满满和谢凉,三人一起去了赏竹亭。

清秀山上有一片竹林,苍翠挺拔,风一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空气中都带着竹叶的清香。孙满满深深嗅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清秀派果然把清秀山上最好的风景,都划到了自己的门派里。”

赵培把酒放在赏竹亭的石桌上,打开了酒坛。孙满满再次深深嗅了一口,身心愉悦:“好酒!”

赵培道:“这是游仙楼的老板给我的,说你定会喜欢。”

“哈哈,不愧是欢天带出来的人,对我的口味果然很了解。”孙满满把桌上的酒碗摆开,挨个斟满,随意拿了一杯对着赵培举起,“这碗酒就先敬你,辛苦了!”

赵培还是第一次和孙满满喝酒,见她一仰头,一张口,就把整碗酒干了下去,不觉抽了抽嘴角:“你原来是不是当过女土匪?以前我们寨子里的女土匪就是这样喝酒的。”

“……”孙满满放下酒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江湖儿女,当然要这样喝酒!这碗敬阿凉。”

谢凉笑了笑,拿起手边的一碗酒,和她碰了一下碗,也仰头一饮而尽。

赵培见状,像是不甘落后般,也把碗里的酒干了。孙满满笑哈哈地道:“这样才对嘛,之前我和阿凉喝酒,都是一坛一坛喝的。”

赵培的眸光动了动,忽然就想起了一些往事。他在烟阳当兵的那两年,认识一个官兵也是这样喝酒,还曾拉着他在军中痛饮,挨过好几次处罚,后来有一天,这个人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绷直嘴角,又给自己倒了碗酒,一口喝了下去。

三个人在亭子里等了没一会儿,顾清之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清秀派的小弟子。孙满满好奇地朝那小弟子抱着的东西张望两眼,问他:“你问林大侠借了什么?”

顾清之把石桌上的酒碗移开,接过小弟子怀里的东西,放在了上面:“林公子是个风雅之人,据说他有一套用黑白玉石打造的围棋,我早就想借来一看了。”

这个传言谢凉也听过,他拿起棋盒中的一颗棋子,轻轻捏在两指间。这棋子色泽莹润,形状饱满,拿在手里触感极佳:“确是上好的玉石。”

“不止是棋子,就连棋盘也是白玉打造而成。”顾清之说着,将棋盘摆在石桌正中,用手轻轻抚了抚盘面。小弟子将东西送到以后,就先行离开了,孙满满凑近打量了棋盘和棋子两眼,啧了一声道:“林公子真是大方,这东西价值不菲,竟然就这样借给了你。阿仁的房里也有一套珍藏的文房用具,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这样一对比,真是高下立见啊。”

顾清之笑了笑,抬眸看向谢凉:“不知谢大侠有没有兴趣和我下一盘棋?”

孙满满也好奇地望向谢凉:“阿凉还会下棋吗?”

谢凉浅笑着撩开衣摆,在顾清之的对面坐了下来:“略懂一二。”

赵培站在顾清之身后,像是在提醒谢凉般道:“我六岁便与清之结识,他自小聪颖,还曾靠与人对弈营生,我从未见他输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