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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再一次回到城隍庙前时已接近黄昏,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古朴的庙宇上,更添一份肃穆。

神医的摊子还在那里,排队的人相较于之前少了许多,看起来不过十几个人的样子。

等了不过两柱香,那神医便把剩下的人都打发走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一天又白费了。”

那彪形大汉似是对他不满,“我就说你这个法子不行,这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的,你觉得主子会堂而皇之的来找你瞧病?”

神医斜他一眼,“怎么不会?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他现在身边没什么人,眼睛又看不见,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治好眼睛,自然是要找大夫的。”

“本神医向来神机妙算,从来没算错过,听我的没错的。”花琰对宴琨摆摆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宴琨握紧了拳头,若不是自家主子还得指望这庸医治病,他肯定打得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江阮躲在不远处思索了半天,想着还是要先礼后兵,先君子后小人的,不能一上来就行土匪之事。

“大夫。”江阮走上前,陪着笑脸,“烦请您屈尊去给我家相公看一下眼睛。”

花琰看到江阮,皱起了眉头,极度不耐烦,“怎么又是你?”

“大夫...”

不待江阮说完,花琰便转过身去留了一个后脑勺给江阮,意思便是没得商量。

宴琨有些同情江阮,小声道,“这位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他脾气...”

宴琨话未说完,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神色严肃的看着对面突然跳出来的几个穿青色劲装的男子,一把扯过花琰护在身后,眯眼呵斥,“你们是谁?”

花琰被他扯过来,极度不情愿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斜眼看了看,没好气道,“宴琨,把他们给本神医打的满地找牙,竟然敢来寻本神医的晦气,不要命了。”

宴琨额角突突的跳了几跳,“闭嘴吧,庸医。”眼前这几个人明显与那些乡野村夫不同,这些人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怕是来者不善呀!

那些人不言不语只一步步逼近,宴琨一手持刀护着花琰往后退,还不忘偏头对江阮道,“你快些离开,莫要牵扯进来。”

江阮心里闪过一抹歉意,这大汉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其实还是挺好的,这样想着,江阮凑近宴琨,躲在了他身后。

宴琨,“……”

眼看着来人已经蓄势待发,还有几人绕到身后将二人的后路给封死了,眼见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宴琨推了一把花琰,“我顶着,你快走,到朱雀桥那里等我。”

花琰瑟瑟发抖的抱紧宴琨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朱雀桥在哪里,本神医不识路你又不是不知。”

宴琨握了握拳,好不容易忍下了一脚将他踹出去的冲动。

江阮瞅准机会,忙自告奋勇,“我知道朱雀桥在哪里,我带他去。”

对面的人已经聚了过来,一人手中的长棍一抖直冲宴琨面门而来,宴琨偏头躲过,大刀砍上去将来人震退三尺,然后一手抓着花琰,一手抓着江阮极速后退,一个用力将二人扔出去,“快走。”

然后转身迎向追过来的人,双方打了起来。

江阮拽着花琰的衣袍一边跑一边道,“神医,这边跑……”

对面五六个人围着宴琨,个个都深藏不露,这些人并不下杀招,只是与他一来一往的过招,似是要拖住他。

宴琨功夫虽说不弱,但也敌不过几人的合围,一时之间无法摆脱,即便已经察觉到此事其中有诈,此时却也只能干着急。

这边江阮与花琰慌不择路的跑了好久,回头看过去,并没有人追过来,两人才捂着腰喘起了粗气。

眼见着日头西落,花琰指着江阮气喘吁吁道,“那傻子应该已经摆脱那些人了,你带我去朱雀桥吧。”

江阮清亮的眸子眨呀眨的转了几圈,她先前想的是把这神医与那武艺高强的大汉分开,然后直接将人掳回去,现在看来好像是有比掳人更温和的办法。

“神医你要去朱雀桥吗?”江阮看着他,纯良的问道。

“废话,你方才不是都听到了吗?”花琰的气息已经缓和,直起腰身整了整他碧绿的衣衫,撩了撩他的红发带,往面前的两条小路努努下巴,“走吧,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