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朗星稀,院内草木扶疏, 有一丝幽香浮动, 隐隐能听到院内榕桓与宴琨说话的声音,不过一会儿, 传来关门声, 霎时万籁俱寂。

江阮顺着他手的力道转身回眸,烛火摇曳, 他坐在红帐内, 一身雪白的里衣,一头乌发随意散落在肩头,薄唇微微抿着, 向来清冷的面庞微微仰看着她的方向, 眉目温和, 手心灼热。

江阮的心跳了一下, 堪堪别开眼眸, 两人成婚这么多时日了, 她每每看到他,总还是会失了心神。

“怎么了?”江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这声音里多了几分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沙哑。

祁烨拽着她的手将她拽至自己面前, 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亲了亲她的嘴角。

这些日子,他总这般与她亲昵, 江阮已是习惯, 顺从的坐下, 手环住他的脖颈,头自然而然的枕在了他的肩头。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还沾染了些许她身上的脂粉香味,这种清浅的味道在他身上很好的混合,总是让江阮觉得很心安。

祁烨一如往日般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抵着她的耳畔轻轻道,“你还怕吗?”

江阮先是一愣,后只觉浑身一热,那一日的记忆太过深刻,让她的周身忍不住染上了蜜色。

江阮只想到那日的情景,整个人便如同被煮熟的螃蟹一般,又红又热,还带着些许的惧意。

只是她也知,那种事情时平常夫妻之间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总也要经历的,她虽不懂情-事,却也察觉得到他的渴望,是对她的渴望,不知为何,因着这个认知,她心中隐隐泛着些欢喜。

祁烨感受到她呼吸的急促,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唇在她的脸上,唇上细细的亲吻着。

江阮有些害怕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祁烨不敢有什么动作,小心翼翼道,“我问过花琰,女子第一次都是痛的,日后便会好了。”

江阮面红耳赤,羞得不得了,“这种事情怎么好去问旁人。”

祁烨倒是不甚在意,“他是大夫,无妨的。”

江阮眸中波光莹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似是下定了决心闭上了眼睛。

红绡帐内影重叠,窗外那葱翠的绣墩草随风摇曳,月亮也羞得躲进了云彩中。

*

不知过了多久,祁烨掀开红帐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衣缓缓走到浴桶前,试了试水桶内水的温度,榕桓拎进来是滚烫的热水,那时尚未倒进浴桶内,天气越发热了起来,连水也凉的慢了,这么长时间,桶内的水还是温热的。

祁烨拎起水桶将水倒进浴桶内,这边江阮扶着腰下了床,不过两步,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坐在地上,祁烨闻声,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打横抱起,江阮红着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只略略洗了一下,祁烨怕她着凉,很快将她抱了出来,沐浴过后,身上的疲惫感好了许多,江阮躺在床上,透过红帐,看到窗外那轮不知何时探出头的明月,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感觉,经过方才那种让人娇羞的事情以后,她与他似是更加密不可分了,心里不由泛起阵阵甜意。

祁烨也清洗了一番,来到床上,极其自然掀开她的被褥靠近她,将她搂在怀里,摸摸她的脸,亲亲她的唇,“是不是很累,早点儿休息。”

一番情-事后的两人本应都很累,此时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江阮睁着眼睛看着红帐上的流苏,精神越发清明起来。

祁烨闭着眼睛,身边人的呼吸时快时慢,还不时的扭动一下身体,“睡不着?很难受吗?”

江阮呼吸一滞,羞赧,“没有,就是还不困。”

祁烨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江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