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宛如面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养出这样的女儿,这女儿不贴心,不会哄她开心就算了,还整天跟她对着干,她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林奚夏!我可是你妈,你竟然这样说自己的父母,你还是人吗?”

林奚夏笑得毫无负担,“我才说你一句你就受不了,你整天对我语言暴力你怎么不说?你当然觉得自己没错,因为你觉得你说的都是实话,都是为了我好,那我也跟你说实话,妈,你但凡长得漂亮点我也不会长成这样,长得不好看你还不会生,生的孩子没人家好看你不怪自己还怪我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林又晴,不如你跟她妈妈请教一下经验,问问她是怎么生孩子的。”

“你你……你反了你!我就说你几句,你就这样朝着我,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我这还没指望你给我养老呢,就凭你这德性,等我老了能指望得上你?”

林奚夏背着背包,自嘲道:“你对林又晴姐弟这么好,不就是指望他们给你养老吗?我小时候给你赚了不少钱,说起来你花在我身上的钱远远不如我赚得多,别跟我谈养育之恩,养育之恩不是你这样对我的理由。”

顿了顿,林奚夏瞥了眼林又晴和阁楼上面,笑笑:“我倒要看看你对养女养子这么好,对自己亲生女儿这么差,能有什么好下场,看看等你老了,你的养女养子会不会到病床前伺候你。”

傅宛如被她说的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你你你……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来照顾我!”

“你最好记得。”

林奚夏说完,沉着脸上楼去,身后传来林又晴的声音:“阿姨,奚夏太不懂事了,她为什么就是容不下我们呢?我在这个家战战兢兢,就是希望她能容得下我。以后我和又晨给你养老,你就是我亲妈,你对我的好我都会记在心里的,以后我们一起生活。”

过了会林振涛回来,傅宛如和林又晴添油加醋地讲了事情经过,林振涛气得直骂,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时,傅宛如蹙眉问:“振涛,你说我们是不是对奚夏太严格了点?”

“严格?我看这孩子再不管就废了!现在就知道忤逆父母,等我们老了,怎么指望的上她?还有林奚夏性子太刚了,我看要杀杀她的锐气,以后别什么事都顺着她,我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对我们低头!”

傅宛如有些赞成,却又觉得那里不对,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恐慌感,好像女儿这一次是来真的,好像再不改正很多事就再也没法挽回了。“这样做对吗?”

“你听我的!又晴和又晨是我们团长的孩子,团长为国牺牲,我养他的孩子不应该?再说了,林奚夏之所以这样,就是小时候对她太好,被我们宠坏了,再不掰过来可就晚了!”林振涛气冲冲的,自小他父亲就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也是这样认为的,林奚夏不是忤逆他们吗?管不好就打,打不过就在经济上拿捏她,一个高中小孩子,又是职高生,以后没多大出息,去社会上碰碰壁,没钱活不下去,就知道向父母低头了。

傅宛如点点头,“行吧,我听你的,这次又晴试镜很顺利,不过她演技不行,找老师教要花大几万。”

林振涛咬咬牙,“你把孩子带好了,她以后发达了也不会忘记你,再说我看又晴很适合混娱乐圈,说不定能混成一线女星。”

“行,那我明天就去培训机构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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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奚夏沉着脸回屋,她承认在看到手机的瞬间,心被刺痛了一下,可很快她便再无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有子女和父母缘分深,也有缘分浅的,或许她就是缘分浅的那个。

不过,昨晚她牛逼轰轰地从WIFI那跑出来,还扬言让人家自己想办法。

结果,离开信号塔学习时长就没法翻倍了。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奚夏推推眼镜,面无表情地翻过栏杆,跳到贺行之的院子里,而后就在贺行之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端着小板凳坐到他床边。

贺行之翻着杂志,头都没抬,就好像料到了她要回来一般。

冷面少女扶扶眼镜,掏出书本来继续看书,马上就要月考了,虽然职高的月考简单,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是关系到她脸型的大事情。她低头开始看题,过了会瞄了眼旁边的男人,奇怪,这男人竟然今天不困?话说她每天都来这里,就不会打扰到他?这位大叔怎么每天晚上都在家?难道这位大叔都没有X生活的?

贺.没有X生活.行之微蹙眉头,莫名觉得她那打量的眼神不怀好意。

“怎么?”

“没事,就你教我那题目是对的。”那么难的题目几分钟内得出答案,她怀疑这男人背后有个智囊团。

贺行之:“对才是正常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

林奚夏咬咬牙,忍住想把他抛开让他失眠的冲动,走是不明智的,毕竟这里WIFI信号强,她要改变策略,跟在贺行之身边,烦他扰他怼他,给他添乱。

俩人就这样诡异地待了一晚上,明明两看两相厌,却被绑在一起,简直就是孽缘。

次日一早,林奚夏睁开眼,几秒种后才猛地跳起来,这种装修风格……她竟然在贺行之家里?她昨晚没回去?是了,她想起来了,昨晚原本想气贺行之的,想着她干脆学到半夜,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犯困,谁知没把贺行之熬睡着了,倒是把自己熬困了,之后她似乎趴在桌子上想打个盹,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只是她明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怎么醒来竟然躺在贺行之床上了?所以昨晚贺行之把她抱去床上的?她第一反应不是被帅哥抱不好意思,而是——她这么重,贺行之竟然抱得动?且抱得那么稳竟然没把她给吵醒?嗯,给贺行之的臂力点个赞。

她在这睡了一夜,傅宛如竟然没发现,林奚夏开门出去正要爬过去,就听隔壁楼梯上传来对话:

“奚夏怎么没下来吃早饭?”

“管她呢,晾她两天她就知道错了,”林振涛说完,冷哼一声,“不许叫她吃饭,爱吃不吃!看把她给惯的,又晴上课要迟到了,我这就送又晴和又晨上学。”

“反正顺路,要不要叫她一起?”

“不叫,她不是有能耐吗?有能耐就自己去!”

林奚夏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早晨的阳光像是泼了颜料盒,有种温柔质感,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决不能被别人破坏了心情,且她早就习惯了不是,没什么可难过的。走了几步,听到厨房传来刀切菜的声音,林奚夏走过去,便见贺行之站在空荡的中岛台前切东西。

哦,林奚夏第一次见到有人做饭打扮得跟做实验似的,戴着不知道类似于防毒面罩的透明眼镜,嘴上卡着防喷嚏的罩子,手戴手套,边上还放着量杯和克度秤。

“请问你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