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的是黎悦卿。

那晚黎酥在齐氏跟前被方青山带走, 她连人都未曾看清楚只当是贼人,心急如焚下便再顾不得什么立刻入府报与了黎庭远知晓。

要知道黎酥是要嫁入高府的人万是出不得差错, 黎庭远一听腿都软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 又有婆子来报言说二小姐也不见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黎庭远惊怒之下心思电转竟松了口气, 底气十足的带人去了府衙报案, 打的就是寻黎悦卿的幌子来寻黎酥。

全城的人都知道黎家大小姐要嫁入高府,那知府赵茂也不敢怠慢,接到通报立刻就让人关了城门, 派了差役出来挨家挨户的搜捕。

但搜了一早上都没什么消息,黎庭远急的头发都快白了,从不信佛的人这会字来念阿弥陀佛了。

许是佛祖慈悲竟当真庇佑他来, 一个拐角的功夫他竟看见他着急八慌要寻的大女儿急急慌慌的朝他跑过来。

他以为是他眼花,但有婆子已经迎了上去,将她揽在怀里不住的问。

是伺候她的奶娘齐氏。

黎庭远这才如梦初醒, 趁着差役还没反应过来忙推了柳氏一把,柳氏神色很不好, 被黎庭远推了一把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忙也迎上前,抖开手中备着的帷笠给黎酥带上。

有差役看见, 起疑:“黎老爷, 这是?”

黎庭远早有对策, 叹了口气道:“这是我家大女儿, 她心善且打小就异常爱护自家的姐妹,听说妹妹被劫就不顾我们的劝阻也跑出来寻找了,看着样子定也是没什么消息。”

那差役听了忙安抚道:“黎老爷放心,我等定会尽全力寻到令嫒。”

“哎,哎”黎庭远装模作样应了几声,又客套了几句就不再跟着找了,带着自家的一众人等回了黎府。

既找到了重要的人,黎庭远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并不问其中细节,只耳提面命的让黎酥再不要随意出府,又叫了许多的丫头婆子守在木香园就走了,倒是柳氏留下来问了几句。

黎酥靠在齐氏的怀里,眸中泛着泪花:“那是个酒鬼,将我掳走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夜,早上才终于睡了过去,我便趁机挣脱开跑了出来。”

柳氏对此并不十分关心,安抚了她几句又问:“这酒鬼只掳了你去,没掳你妹妹吗?”

“妹妹?”黎酥愣了下:“悦卿怎么了,她不在家中吗?”

见她一无所知的样子,柳氏脸色更难看了些:“你妹妹她也被掳走了,却不知贼人是谁!”

黎酥大惊:“怎么会?”

柳氏看了看她,脸色渐缓柔声道:“娘的酥儿过几日就要嫁入高府了,那高府位高权重,家里的钱财定是数都数不尽,到时候千金万银的全随你用,娘虽舍不得却也替你高兴。”

这是来要钱了,黎酥没有说话等着她。

果然,柳氏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你妹妹被掳说不得就是那些个绑匪所为,目的就是索要银钱,可是酥儿看府里如今这情况哪里还有闲银,你就当可怜可怜娘,将娘给你的那五千四百两还给娘好救你妹妹一命吧!”

自己的女儿又一次大难方归,不曾真心关切却是没几句话就索要银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女儿是捡来的。

不过打小都不曾亲近,黎酥也并没什么感觉,抬手擦了擦眼泪遗憾道:“母亲怎的不早说来呢,昨夜那贼人虽醉酒却有本能逼我拿银钱给他,不然就要杀了我,我没办法只好全部拿给他了。”

“什么!”柳氏惊怒交加,忍不住拍桌而起。

黎酥点头:“母亲若是不信大可以搜女儿的房间。”

柳氏还真有这个心:“那我就……”

她还未说完就见黎酥仰脸对齐氏道:“奶娘,你帮我去告诉父亲,就说昨夜将我掳走的那个酒鬼身上有抢我的五千四百两银票,让父亲快去抓他拿回银票给母亲用。”

柳氏一听吓了一跳,忙阻止:“不可不可。”

黎酥回过脸看她,奇怪:“为什么不可?母亲不想找回那五千四百两银票吗?”

她怎么不想!她做梦都想啊!但这五千四百两是她舍不得自讨腰包从公账上挪出来的,如今说丢就丢再让黎庭远知道,她还不得被扒了层皮去。

这缘由她又不敢说出来,柳氏只好干笑着打了个哈哈过去也不敢再搜黎酥屋子,问清了那酒鬼醉倒的地方带着婆子气势汹汹的出去了。

待这一众人等都退了个干干净净,齐氏忙拉起黎酥上上下下的看,惊魂未定的模样:“姐儿可还好?那酒鬼可曾……可曾……欺负姐儿了?”

见她竟是吓的手都颤了,黎酥忙回身抱了抱她:“没有的事,我是骗她们的,奶娘怎么也信了?”

闻言齐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还是不解:“不是酒鬼,那掳走姐儿的人是谁?”

“他啊!”黎酥笑:“他是我的夫君。”

齐氏愣了:“姐儿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