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大木屋睡, 黎酥却进了林子,她是要去捡些木柴回来。

屋里的火堆都只剩下炭火了, 而且他们都这么久没有进食了,那汉子受了那么重的伤更是需要吃些东西的。那大木屋里还有些米, 黎酥打算煮点粥给那汉子喝。

山林里别的没有就是柴火多, 没一会儿黎酥就捡了许多, 又见树旁还长有许多蘑菇便也采了许多。

她只顾着弄却忘了自己力气小哪里能拿的完, 只好分了五六趟才将她捡来的那些柴火和蘑菇都抱了回来,在小木屋外头堆了一小堆起来。

这时候天都渐黑下来了,她不敢多歇息, 小心的推开小木屋的门,里头那汉子已经睡着了,还在打着鼾, 听那声气儿想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黎酥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过来火堆旁边,火堆儿已经完全熄灭,里头的炭却是火红火红的, 还在散发着点点的温暖,旁边还有那汉子找来的火折子。

黎酥回忆了下那汉子平日里生火的模样, 拿过一把干树叶子先用火折子点起放入炭火里,又赶紧着往里头放些细小的干树枝,树枝干燥慢慢的就着了起来, 黎酥看的弯了眸子忙拿了木柴填进去又不时的拿了木棍去扒拉, 这般小心看顾着竟还真叫她燃起来了, 一时豪情万丈, 捂着嘴差点乐出了声。

跟着那汉子这么久了,她终于会烧火啦!

火渐渐旺了起来,黎酥又忙去拿了小锅想架上去,只是她一高兴就忘形了,也忘了那火是会烧人的,端着小锅就直直的往那火苗上放,正被那火舌灼到了手。

立时就是一阵钻心的疼,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手中的小锅也扔了出去,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这么大的动静立刻惊醒了方青山,一睁开眼就看见那人儿站在火堆旁攥着手指头直哭,吓了一跳,忙起身过去拉过她的手看,急问:“咋了?”

那人儿哭的小脸都是湿的,啜泣着:“火烧了下。”

便是她不说,他也看出来了,那细嫩的手指都被燎出了一个水泡,周围嫩红一片。原本白嫩的手心和手背上竟满是脏灰和黑炭,再看那小脸儿,竟也是脏脏的!

方青山看的胸膛不住的起伏,倒没说话只是沉着脸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舔了舔,趁她不注意咬破那个水泡将里头的脓血全部吸干净,安顿她坐到床上。

出去到大缸里舀了碗清水放了盐才端回来。

回来的时候看见她采回来的蘑菇和捡回来的木柴,脸色更是沉的吓人。

这里没有治烫伤的药,只好先用着盐水给她淋了淋手指,心疼的吮去她眸中的泪:“以后别干这些,喊我起来!”

她被火灼了吓的恹恹的,委屈的窝在他怀里“嗯”了声。

这会儿功夫,那火堆里的火又渐消下去了,夜里凉,木屋里的温度也在渐低,方青山扯过虎皮将怀里的人儿裹住,这才起身将锅架好收拾起来。

却不是做饭,而是先烧了热水将她手上的脏灰洗去,又用了洁净的布巾细细的擦去了她脸上的脏东西,这才放心的去煮饭。

那些个贼匪们很会享受,大木屋里不仅有米还有腊肉、蛋、盐等,再加上黎酥采回来的蘑菇,他煮了锅烩菜。

虽是没有炒但煮出来后,那香味也是勾的人直流哈喇子。

将近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那人儿咽了咽口水,等不及好也不怕火了,裹着虎皮就跑过来眼巴巴的往锅里瞅。

方青山看的忍不住的笑,拿了筷子夹了一小块儿煮好的蘑菇,吹的不烫喂给她。

她忙不迭张口接过去,跟吃什么珍馐美味一般眯了眸子。

见她当真是饿了,方青山忙又添了把柴火加快了速度,待终于将那腊肉煮烂,那人儿都快趴到锅里了。

方青山忙盛出来一点儿到碗里给她。

她看了还不乐意:“小气!”

方青山也不生气,揉了揉她的头:“少,凉的快,吃完了再盛!”

她听了很是惊喜:“不用我给你玩就给我吃吗?”

方青山:……

她的伤寒还没好全,吃过饭,方青山刷洗了锅碗就开始给她煮药。

那人儿开始不知道,以为他又在煮什么好吃的还凑过来看,待看清那锅里的草药,她一脸警惕:“你喝!”

真是一好就不老实了!方青山拉过她安抚:“伤寒多难受,喝了明天就该大好了。”

那人儿直摇头:“我好着呢,不喝不喝不喝……”跟个耍赖的孩童一样。

这里也没有糖没法诱哄她,方青山没办法,只好给她下空头承诺:“你要是听话乖乖喝了,等回去,每日里我都给你做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