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话声,谢晚春就明白了:宋氏并没有太生气,只是打算借着琼枝略微敲打一下自己罢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便是顺势应了宋氏的话,等罚完了琼枝,这件事情也算是揭过去了。

只是,谢晚春却不打算就这样算了,她淡定的在边上的木椅上坐下,开口解释道:“这事到底怪不得琼枝,是我遇见急事,没吩咐她一声就走开了。”

李氏闻言总算是等到了插口的机会,急不可耐的问道:“不知是有什么急事,竟是要大嫂你一个人急忙忙的赶去靖平侯府?”

谢晚春瞥了眼李氏和宋氏的面色,抬手自穿着淡绿衫子的丫头手里接过盖碗,端出一幅惊讶莫名的模样:“弟妹和娘都知道我去靖平侯府了?”因为车夫乃是王家的人,这事她本也没打算瞒下。

李氏好似抓住了谢晚春的痛脚,大大舒了口气,正义凛然的道:“岂不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罢,她温婉贤淑的劝道,“我也知道嫂子自幼在宫里长大,自然和靖平侯有些交情,常来常往必是不在意的。可如今嫂子也已为人妇,为着王家的声誉和嫂子的名节,有些事情总也要小心些才是。”

谢晚春低头看着盖碗里头浮着的茶叶,默默的数了一遍,心中暗暗冷笑:李氏这话说得娓娓动听,温文有礼,好似全然为谢晚春着想一般。可实际上,这字字句句都是踩着她,就差没说她与靖平侯陆平川孤男寡女在一起,有*份、玷污了名节......

谢晚春连茶都没喝一口便把盖碗搁了下来,拿着帕子掩了掩眼,委屈道:“弟妹怎么这般说我,难不成在弟妹眼里,我就是这般不知体统的人?”

李氏被她这般反问,哽了一下,许多话都卡在喉咙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倒是宋氏瞪了李氏一眼:“老二媳妇素来嘴快,不过她也没什么坏心,你做大嫂的要莫要和她计较。”

谢晚春虽没有几滴眼泪却还是十分含蓄的抽噎了几下,低了头,露出一段柔软白皙的脖颈,委委屈屈的诉起苦来:“我,我也知道不该一个人跑去靖平侯府,更不该现在才回来。可我实在也没法子啊......”谢晚春把眼角搓红了些,手上的帕子已然拧成了一团,“其实,是我在珠光阁见着了个人,吓了一跳,这才急忙忙的赶去通知靖平侯。”

李氏见着谢晚春这装模作样的模样就生气,很想趁势冷嘲热讽几句,可却被宋氏瞪了一眼,只得闭嘴装哑巴。

听着谢晚春这黏黏糊糊、没有个重点的解释声,宋氏眼中也有了几分不耐,可她的语调也依旧慈和:“你在珠光阁见着谁了?”

谢晚春好似这才想起自己没把话说清楚,连忙抬头应声道:“啊,我撞见了长公主边上的女官呢。早前就听说人是自尽殉葬了,结果这会儿居然活生生的在外头走着。我可不就吓了一大跳?”说罢,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胸脯,形象生动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吓了一跳”。

这下子,无论是李氏还是宋氏的面色都跟着变了变。

谢晚春这才慢悠悠的端起盖碗喝了几口茶润喉,轻轻的道:“我去告了靖平侯,他怕我泄露消息就让我呆在府中,直到事情解决了才放我回来呢。”反正陆平川身上黑锅极多,再来一个也无妨。

李氏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这,这事怕是有些玄机,你就这样直接告诉我们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