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听了脸上不乐意,大学生多大年纪啊,二十四五岁的跟新叶能安分的过日子吗?新叶也不是什么大老板,还拖着个孩子,女大学生眼界高着呢,怎么就会看上新叶了?

张国昌心里也琢磨,女大学生在村子里不多见,听吴大婶的意思是隔壁村子里的闺女,这要是条件不好,家里也供不起大学生,家里条件好的怎么会看得上新叶?

夫妻两对张新叶的婚事格外慎重,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拒得太明显,媒人说亲都吹得天花乱坠,没见到人怎么都不能下决定。

张新叶还不知道这事呢,正在厨房里和高韧做饭。等端了菜出来,喊人吃饭,才发觉吴大婶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留下来只说屋里还有事。

张妈妈端了小圆桌子放在院子里的阴凉处,正收拾着麻团气呼呼地回来了,早上换的干净衣裤上全是泥巴,眼眶发红,小脸颊鼓鼓的,跟在后面的小果子全身都是泥巴。

“这是咋了!麻团?”张国昌最疼大孙子,连忙带着麻团去洗。

小果子站在院子里就说了,小孩子在一起玩总会有些调皮,撵鸡踹狗的,小果子和麻团两人本来在池塘边上赶鸭子,捡鸭蛋,同村几个孩子将小麻团和小果子推到泥塘里,还站在旁边在哪里喊麻团麻团没有妈……

张国昌气得手背上的老皮都蹦紧了,抄起竹竿子要去池塘边,张新叶和张妈妈连忙拉住了,不住的劝,不就是孩子间闹么?

两孩子洗干净了坐在桌边啃着大鸡腿,眉开眼笑地,小果子说:“爷爷,我和麻团把人都打趴下来,等会我爹来……”

张国昌瞪了瞪眼,夹了半只鸡给小果子。

张妈妈说:“没事,你爹来,奶奶跟他好好说,小果子真乖。”

张新叶虎着脸:“打架不好,都用拳头解决事不行,不过……没打输吧,我家麻团最厉害嘿嘿,小果子多吃点。”

高韧眼神暗了暗,伸手夹了根青菜,医生说不能多吃油腻的东西。

麻团夹了自己碗里的鸡胸脯,放进高韧碗里,高韧眼眶微微发红,张妈妈见状不语,只是招呼着人吃饭。

…………………………

高韧算是彻底的登堂入室,张妈妈觉着这人身上有伤,病着呢,气色看着不好,没忍心让人住山上茶场去,留在家里跟麻团一个屋。

张新叶只是挑了挑眉,没反对,张妈妈只是转身收拾屋子时,叹了口气对张国昌说:“那亲事还是推了吧。”

张国昌愣住:“不是说看看人再决定吗?”

张妈妈抖着新被单:“新叶都这么大了,结婚要什么自由,你就随他去吧,别管了,现在啊都不时兴这套了,再说我还真看不上他们说的那几家。不是说咱家有了几个钱就怎么着了,婚姻大事,新叶是要跟人家过一辈子,咱们选什么啊,顶多到时候新叶把人带回家咱们看看人品就是了。”

张国昌摸着口袋,新叶的婚事一直就这么耽误了,以往是日子难熬,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想要拖着别人一起受罪,可现在条件好了怎么就不能找个媳妇。

“你也是见过世面的,女大学生能那么好伺候吗?谁知道人家心里有什么打算。”

“看看再说吧,你明儿就去打听打听。”

…………………………………………

麻团睡在中间,喜滋滋地,左右拱拱,贴着张新叶的手臂,又将腿搁在高韧的腰上,左右揉。

高韧只是捏住了麻团的小脚丫,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摸着,肉乎乎滑溜溜地。麻团痒的咯吱咯吱地笑个不停。

张新叶怒:“给我好好睡觉!”

小麻团老实了,屁股对着高韧贴在张新叶手臂上闭上眼,睡了。

高韧缓缓翻了个身,盯着张新叶,又起身拿了团扇给那一大一小扇着风,两宝贝睡的同样脸颊红扑扑地,嘴角也……算了那个无视吧。

过不了几天,张妈妈打听清楚了,也偷偷瞧过那姑娘,回家的时候脸色阴沉,抄起大剪子去茶园。

张国昌站在屋里喊:“大中午干嘛去啊!日头晒!”

张妈妈扔下剪刀坐在院子里:“麻团呢?他们人呢?”

“刚睡了,小高陪着呢,新叶和长山进林子了,到底咋了?”

张妈妈叹了口气,“那亲事不能成!他婶子安得什么心啊!那么个女的怎么就是过日子的,你没看到啊,长得是很漂亮,脸色涂得更妖精似的,肚子都要显怀了!这是要做什么?我家新叶就配娶个破鞋啊!”

张国昌也气得脸抽筋,捏着团扇心里难受。

高韧听见动静起身,想了想穿好衣服去了院子里,坐在一边,给张国昌泡了茶:“叔,婶,天气热,喝点茶消消暑。”

张国昌盯着高韧,叹了口气。

张妈妈抹了抹眼角,“小高,你今儿给我说实话,麻团他是不是你……”

“胡说什么!”张国昌怒了,麻团那是他心头肉,是他老张家的大孙子,他从小抱大的!麻团只有四岁的时候,他可是前面挂着背篓,后面系着麻团在茶园里干活,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孙子怎么会是别人家的种!

高韧点了点头:“叔、婶,麻团永远是张家的孩子,您们放心。”

张妈妈摇了摇团扇,“作孽哦。我们老张家到底是……”

张国昌没有言语,只是看了看天,问:“小高,我知道你家里很不一般,你这么窝在我家里,我们……”